本文摘要：文丨陈乃平 图丨韩健01清 淤1980年我高中结业后，就遇上了生产责任制,那年我虚岁十九。家里分了二十多亩地,雇人耕翻播种后，即是锄地、薅苗、打药以及收获、脱粒、归仓。 本以为收完秋没事了，表叔下了通知，年满十八周岁的男劳力上河工。一听说上河工，心里既兴奋又忐忑，兴奋的是，上河工是大兵团作战，局面肯定很大，很热闹。 忐忑的是，听说上河工，起早贪黑，抡大锨，推小车，露地上垒锅灶，吃不上喝不上。但只要没有合适的理由，就得去。听说上河工另有一定的津贴。

文丨陈乃平 图丨韩健01清 淤1980年我高中结业后，就遇上了生产责任制,那年我虚岁十九。家里分了二十多亩地,雇人耕翻播种后，即是锄地、薅苗、打药以及收获、脱粒、归仓。

本以为收完秋没事了，表叔下了通知，年满十八周岁的男劳力上河工。一听说上河工，心里既兴奋又忐忑，兴奋的是，上河工是大兵团作战，局面肯定很大，很热闹。

忐忑的是，听说上河工，起早贪黑，抡大锨，推小车，露地上垒锅灶，吃不上喝不上。但只要没有合适的理由，就得去。听说上河工另有一定的津贴。我骑着自行车到罗镇集上买了一张新铁锨，在铁匠铺里淬了火，又买了一对荆条篓子。

由于没有履历，篓子又大又长。上工的那天，队里的劳力们看了直笑，说：高中生就是厉害，活道不知道咋样?这盛土的家什还挺大方。秋天上河工多数是清淤的活。裹泥带沙的黄河水流经一年险些把七干沟淤平，如不实时清淤就会影响以后送水。

政府每年清淤一次，保证下游乡镇放水通畅。清淤分到了汀河段，详细位置在汀河的公社政府驻地四周。为了节约开支，我们小队用木棍和秫秸扎成草窝棚。

棚内铺上草，铺盖一个挨着一个。咋一住感应既新鲜又亲切，二十几小我私家睡在大通铺上，似乎又回到了上高中的时候。

我选择了靠近窝棚门口处，因为早晚能看书。表叔说：小子，看书有啥用，用不了两天，累不死你才怪。第二天还没亮，表叔就招呼大家起来用饭，人们嘟嘟囔囔起来。

我先是刷牙，又是洗脸。表叔说:刷牙有啥用，又不是吃人为的。早饭是用白菜炝锅调的固扎蛋(面疙瘩)，忙饭的是表叔的女婿(这是体面活)。大家稀里哗啦喝了一肚子，就推着小车随着表叔到了工地。

表叔问大家，咱是伙着干还是单着干。这个事不大好亮相，二队是个家族队，姓王的占多数，其余的人也是和王姓沾亲带故。那时我已经是王家的女婿，我的几个亲家哥都是壮劳力，我不怕。

力气小的不敢说，力气大的也欠好说单干，显得的不仗义。见大家都不作声，表叔就说：好吧，都不做声咱就伙着干。

咱说实话，谁也不能耍滑，要努力而为。表叔就是表叔，一个麻子一个心眼，装着划段分段，领着大家在工地上转了一圈。

其他小队队长年龄轻，沉不住气，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。他们怕俺队占自制，就首先在与俺队的界上开了工。

表叔就叫俺队的劳力在中间开挖，到了第二天中午，其他两个小队已经把界面挖到了低，一个晚上，俺队工段的水渗到了他们的沟里，只让他们一个劲的叫苦为了赶进度，表叔选了几个有履历的老河工开槽。老河工就是老河工，先从上面一小段一小段地挖，到了离沟底有泰半米红泥漆的时候，老河工用那亮闪闪的铁锨，将红泥漆裁出一铁锨板的宽度，用力往下触到淤层，红泥漆到了锨把的半截，装到小推车上的篓子里。一下一下又一下，一会儿，篓子装满了。

再由壮老力推到沟帮上倒掉。被切开的红泥漆形成了一个整齐的断面，简直像一件漂亮无比的艺术品。

而其他的单元的工地上，指挥无方，乱挖滥掘，杂乱无章，小推车沉陷到红泥漆里，好几个劳力费很鼎力大举才拽出来，劳动效率差了很多多少。原来是十几天的活，俺队只用了八天就完成了。表叔这小我私家会过日子，人家工地上炖鱼炖肉经常改善，而俺队的锅里做的多是豆腐汤。一早一晚瓜子咸菜。

大家有时也埋怨生活差，表叔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，就说：有豆腐吃也不赖了，咱省着点，给妻子孩子过年添件衣裳。为了躲避其他工地上鱼肉的诱惑，表叔就提前半小时收工用饭。只管躲开上风飘来的肉香。

再说，吃饱了对肉香的诱惑就没那么强烈了。收完工的下午，卖力带工的公社副书记找到表叔，对俺队的工程质量和进度高度赞扬。说老王就是个能人，向导有方。表彰了一番后，又对表叔说，咱公社泛起了一处难工，希望咱队晚走几天攻坚克难。

并说工程完成后，在原来津贴的基础上，每方土再增加五毛钱。表叔抽着烟不作声，嘬了一大口烟说:孩子们想家了。公社副书记又说：天天再加一斤七零面粉。

表叔又狠狠地嘬了一口烟，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：李书记，孩子们的事情俺做，这活俺应下了，钱是次要的，俺要的是咱公社的荣誉。李书记心里想：这王老头鬼精。

又在工地上干了五天，把难工突击完成，使六合公社提前完成了清淤任务。李书记没有食言，奖励津贴没少给，还推荐表叔当上了市政协委员。02拿大坝1981年春天，过了二月二没几天，表叔又下通知，十一出河工，我说，咋又出河工?表叔又说：小子，只要不到五十五，没病没癖，又熬不上队长，你就得出河工。二月十一早饭后，俺队的劳力聚在表叔家屋后的街道上，忙着往马车上装小推车、铺盖等物品。

装完车后，俺小队十几小我私家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。我惊讶的地发现，生产责任制才一年的时间，每小我私家都骑上了崭新的自行车，十几辆新自行车排成一溜煞是悦目。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你追我赶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利津重镇——陈庄。

那天是陈庄大集，大家把自行车放到一看车处，就在集上逛了起来，有的买烟叶，有的买九分一盒的勤俭烟，另有的买相识放牌胶鞋。前几年集上没有的稀缺商品，现在都能买的到。到了十一点多，会计表哥招呼大家到陈庄交通旅馆去用饭，说是表叔临走时嘱咐过的。

我们刚到交通旅馆，拉着表叔的马车也到了。表叔让会计表哥每人按二十个定好水煎包，大家围着桌子喝大把抓的茶水。

正在这时，司理陈善礼来到大厅，看到我很是惊讶，问我到那里去，我说上河工。与我交际了一阵就去了里屋，一会儿拿来好茶重新换了水。表叔他们很惊讶，问我咋认识司理。

我说去年利津县文化馆就是在这里举行了文学创作班，我在这里住了半个月。听完后大家一阵唏嘘声。

热腾腾黄嘎渣的水煎包端了上来，鲜鲜韭菜香味扑鼻而来。大家忽的一下围在圆桌旁，爽性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拿着吃。到现在还记着那顿水煎包咋那么香呢!今年的河工活是傍大坝，也叫拿大坝，就是将黄河大坝加宽。

拿大坝的活要比清淤活累，大坝十几米高，推空车上坝就很吃力。因此，上满土的小车必须人推马拉才行。干一天活累的死去活来，腿肚涨筋，睡一晚上也歇不外来。

拿大坝和清淤有一个差别之处就是抢批土，一批土二十公分后，每到二十公分就用东方红链轨车推平压实。拿大坝不量虚土量方土窝，如果行动慢了，就被此外单元抢去。

这次拿大坝工段就在利津北岭的甘草窝，周围乡村少，民工队伍多数住在坝地下。由于春天风比力大，气温也比力低，只好挖地窨子，搭上顶子当做屋子住，这样既防风又温暖。

为了能够多抢土，表叔叫俺队的劳力们晚上早睡觉，等到下半夜4点来钟，厨师做好饭，叫醒大家。吃完饭和大家一块到工地抢运土方。等到早上正常上工时，俺队已经完成了一批土的活，也就是完成了平时一天的工程量。

关键时候表叔还是豁的出来，也大方起来。生活上大变了样，主食全部用全麸面粉蒸卷子，那是我能吃四五个，一个大饭量的表哥能吃从手心摆到肩窝也就是八个左右。早饭必须见肉，还从陈庄集上买来大米熬大米饭，只管让大伙吃的好，有力气。

拿大坝没有难工，拼的是耐力和力气，施工员时时刻刻钉在工地上。工程的进度与施工员有很大关系。他能划定土场，因此，能逢迎上施工员也能获得许多自制。这么多年了，千军万马拿大坝的局面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泛起:一条条沟渠，一座座水库和无数的农田水利工程规模庞大，气势恢宏，充实说明晰人民群众是缔造世界的真正英雄。

作者简介：陈乃平，东营市河口区六合街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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